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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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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表演

江引夏收起手機, 隨手放在桌旁,忽然擡頭將想要偷看的喻堯嚇了一跳。

“可以開始了。”

最後看了一眼劇本,就將它放下了。他的記性還不錯, 一共也沒幾句臺詞,一路上也記得差不多了。

【“雲暖,你是不是自帶晦氣, 為什麽每次本少爺遇見你, 都這麽倒黴!下次麻煩你離我遠一點好嗎?掃把星!”祁銘揚皺著眉低聲咒罵,滿臉不耐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對、對不起,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喻堯被江引夏的忽然轉變嚇了一跳, 甚至都沒看劇本,就結結巴巴地背出來臺詞。

“除了對不起你還會說什麽!”祁銘揚揉著快要摔斷的腿,輕輕吸著氣。要是擱以前, 被人從樓梯上撞下去,險些把腿摔斷。不管對方是男是女,他可都不會手軟的。只有面對雲暖的時候,雖然對方總是給他添亂找麻煩,但不知道為什麽,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太過生氣, 會在她面前刻意壓制自己向來暴躁的脾氣。

“這次是有我給你當肉墊, 下次再走路不看路, 小心把脖子摔斷!”

“我又不是故意的!”喻堯規規矩矩念著臺詞, 他看著面前的人皺眉、額頭沁出細密汗珠仿佛在忍耐痛苦的模樣。如果不是清楚這是在演戲, 他差點以為對方的腿真的快斷了。這種生理反應,也是可以演出來的嗎?

“對不起啦, 這回真的是我的錯,我扶你去醫務室看看吧。”喻堯念完了臺詞, 在猶豫要不要走到男人身邊裝作攙扶的樣子,還是真的只幹念臺詞。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還不快過來,幹站著做什麽?少爺我的腿都快斷了!”祁銘揚也就只有在雲暖面前才這麽容易被哄好了。

明明只是在念臺詞,喻堯卻覺得對方是在和自己這麽說,看著那雙眸中的隱藏著的期待和臉上截然相反的不耐煩神情,他禁不住微微一笑,走到男人身邊攙扶住了他。

“這還差不多。”男生幼稚地小聲哼哼,還將幾乎半身的重量都壓在身旁人身上。

喻堯沒想到江引夏居然來真的,這絕對是伺機報覆!他嬌弱的肩膀哪抗得起這樣的重量,平日裏挺得筆直的背脊陡然間被壓彎了一半。

“你給我、起來一點,是不是想壓死我啊!”這句話倒不是在單純地念臺詞了,帶了些真情實感。

“嘁!這是你的榮幸好不好,你知道有多少女生平時想和本少爺親密接觸嗎?我不僅讓你贖罪,還給了你這樣的機會,你該感謝我才是。”祁銘揚看著少女烏黑的發,露出了一個有些惡劣的笑容。

“我又不想和你親密接觸!祁銘揚,我警告你,你再不把自己的身體重量移開一點,我就把你丟在這不管了!”喻堯幾乎完全被那高大的身軀籠罩,呼吸間全是對方身上的氣息,身體相貼的地方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讓他忍不住紅了臉。

“好吧,這麽小氣……”男生嘟噥著收回來身體大部分重量,語氣十分地不情願。

……】

“好了,這一幕結束了。”江引夏重新站直,和身旁的少年拉開了距離,神色也很快恢覆如常,“剛剛看我的表演,你有沒有什麽感覺,你現在再表演一遍給我看吧。”

熱源地驟然遠離,讓少年瞬間被空調房裏的冷氣包圍。原本是非常舒適的溫度才對,但或許是被溫暖籠罩太久,裸露在外的皮膚居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現在嗎?”喻堯有些緊張,之前看到江引夏的表演,雖然讓他覺得不錯,但卻沒有什麽其他心思。

可剛剛,這個人飾演的就是他的角色,表演的就是他被cut了快十遍也過不了的一場戲。這其中的天差地別,就算是瞎子也能從臺詞中窺見一二。他仿佛看到了活生生的祁銘揚在他面前,那個張揚傲氣到不可一世的大少爺。

他莫名地感到羞恥慚愧,這麽一對比,自己簡直被比到了塵埃裏。可自己將劇本遞給對方,到現在,也才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吧。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的有這麽大嗎?

“小堯,要不你再看兩遍錄像學習一下?”經紀人將手中的攝像機遞過去,看完了這個小新人的表演,他再也不覺得自家的頂流少爺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來指導演技有什麽不對了。

“好,那我再看兩遍。”喻堯現在心裏還真沒底,接過攝像機就開始查看起來。

江引夏也沒有催促,趁著這個時間繼續翻看著劇本,了解這之後的劇情。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聽到了少年有些緊張的聲音:“我、我們開始吧。”

“好,我來幫你對臺詞。”江引夏手裏就這麽拿著劇本,然後審視般盯著面前的少年。

喻堯回憶自己剛剛看到的江引夏的表演,在腦海中模擬著如何模仿。男人審視評判的目光,讓他格外緊張。

“雲暖,你是不是自帶晦氣……掃把星!”忐忑地按照男人剛剛的語氣念完臺詞,沒有被叫停,且還給他對了一句臺詞,他松了一口氣。

“除了對不起你還會說什麽!”喻堯想要表現出痛苦的神情,但顯然沒有到位,江引夏直接伸手叫停。

接下來,就是江引夏數不清地讓他重來,只要有一點沒到位,就從頭再來,否定的話語層出不窮。

“你的表情看起來不但不痛苦,反而像在奸笑。”

“你的嘴角抽筋了嗎?快咧到蘋果肌了!”

“你在和女主撒嬌嗎?現在還沒到時候。”

喻堯只得咬著牙一遍遍重來,因為表現太差,他都沒底氣生氣。

到晚上十一點多,這一幕戲在江引夏眼裏才算勉勉強強過關。其實他對喻堯的要求並不高,只是對方實在沒有表演天賦。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可以自己再練練。”

喻堯松了口氣,這人終於走了。莫文棟出於禮貌,將人送到了門口。回來後,他一臉喜色地恭喜道:“小堯,我在一邊看了這麽久,你現在的水平絕對是突飛猛進,明天肯定沒有問題的!”

“那當然!”雖然疲憊,但喻堯還是得意地揚起嘴角笑了笑。

他已經開始想象明天自己的表演是怎麽震撼住一眾劇組人員,導演演員肯定都對他刮目相看。

——

抱著這一個信念,喻堯一晚上睡得十分安穩香甜。第二天更是難得早早就醒了,吃完了助理買的早餐,坐著房車趕往了片場。

到了片場之後,身旁的經紀人有些驚訝湊到他旁邊道:“喻堯,你看到沒有,投資方那邊來人了。”

“投資方?他們來做什麽?”喻堯不認識,也懶得搭理。他的手機裏保存著昨天晚上江引夏表演的視頻,現在正在循環播放。

“誰知道呢,但感覺沒好事。”經紀人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開機的時間很快到了,各個演員就位。導演當著投資商的面,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喊出這是第幾場第幾次了。畢竟一幕戲拍了這麽多次還沒過,那是真的燒錢啊!

因為他特意找到投資方說明了現在的拍攝進度,以及導致進度緩慢的具體原因,投資方居然決定來片場看一看。嘖,他有一種預感,如果這幕戲沒能讓對方滿意,說不定演員真的會換人。

“……action!”

舒思潼在片場看到了投資方就預感不妙,其實以往拍戲她也不至於這麽混的,雖然演技被吐槽,但也是個中下水準。

這一次嘛,完全就是因為有個喻堯給她墊底。所以她完全不慌,即使知道自己表現得差,同一幕戲次次不過,她也沒有產生學習練習的心思。即使她進步了又怎麽樣,有喻堯在,不還是一樣被拖累著過不了!

可她沒想到,ng的次數過多,居然驚動了投資方。她猜測,這是投資方不高興了。雖然主演都是資本的選擇,但這選擇的最終目的還是賺錢而不是虧錢。如果這一次表演還是沒能讓導演滿意,很有可能會換演員。這麽一個大IP,不知道多少人盯著,自己可不能拱手讓人。

想到這,舒思潼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嚴陣以待。沒關系,即使自己表現得再差,這不還有一個喻堯給自己兜底呢嘛!不急不急。

卻不料,才剛開拍,舒思潼就震驚了,她瞳孔驟縮,簡直不敢相信面前的人還是之前五官亂飛的喻堯。不行!不能走神,她才不要成為墊底的那個!

導演看著面前的監視器有些驚喜又有些生氣,驚喜是這兩人的水平都忽然見長,尤其是喻堯,跟換了個人似的。但生氣卻是因為,之前ng了那麽多次毫無變化,投資商一來,這水平就大變。這是兩個主演看不起自己這個導演?恐怕投資商也會覺得自己之前在故意找茬。

ng了許多次的一幕戲,終於順順利利地到了結尾,沒有人喊cut。但導演也不打算用這一場戲,叮囑道:“舒思潼,你還得再練練。這一次,喻堯的表現很好,把你完全比下去了。你也不想到時候熒幕上呈現的,你們兩個人差距過大吧。”

“我知道了,導演。”舒思潼抿著唇道,喻堯這是嗑藥了吧,簡直脫胎換骨。這下可好,自己想讓人家兜底,結果自己被襯托著出了個大醜。她偷偷看了一眼投資商,舒了口氣,對方沒有說話,應該就是沒有換人的意思。

導演又讚許地看著喻堯,語氣調侃:“喻堯,你這一次的表現很出色,已經是及格水平了。之前是怎麽回事啊,藏著掖著的,我這個導演不配看嗎?非要等到投資商過來才表現出來?”

經紀人急忙在一旁解釋,“導演,您誤會了,我們也是碰巧,昨天找到一個合適的表演老師。昨天晚上,我們喻堯練習到半夜才有現在的水平呢。沒辦法,天賦不夠,只好勤能補拙了。”

一旁摸過來偷聽的橘暖總算明白了她的男主水平突飛猛進的原因,昨天上午她去了淺唱的劇組,看完一場戲後,這其中的巨大差別讓她簡直快要心梗。

越看,就忍不住越回想自己的男主,然後就越難受,但還舍不得就這麽丟下不關註了。卻沒想到,這才一天的時間,喻堯就給她這麽大一個驚喜。雖然表現還是略有不足,但比起之前已經好太多了,橘暖不貪心,她已經太滿足了!

喻堯感受著周圍人誇讚的眼神,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他以前在音樂上取得了那麽大的成就,也沒像現在這麽得意忘形過。這種觸底反彈的快感,果然十分美妙。

但很快,經紀人的一句話就將他打回了谷底:“小堯,可是如果按照這個進度,江引夏那邊一晚上只能教你一幕戲。我們這一天的拍攝怎麽可能只拍一幕呢!這接下來了該怎麽辦?”

對啊,接下來的該怎麽辦?

喻堯很快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才得意了這麽一會,不會就要被打回原形了吧。好在舒思潼那邊也得現學,到晚上,他們這一場戲才終於過了。

劇組一收工,他就立刻給江引夏發消息讓他快點到酒店來,他得比昨天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至少一晚上只練一幕戲是絕對不夠的。

也幸好,那邊還有一個舒思潼也在臨時抱佛腳,沒比自己好多少。進度雖然比之前快了不少,但他好歹能趕得上。

可周六的那天,他居然收到了江引夏給他發的消息,說什麽今天晚上有事,沒辦法幫他排戲。開什麽玩笑!江引夏有事了,他怎麽辦?明天片場可還是正常運作的!

是以,他這邊一結束,就立刻沖到了隔壁片場堵人。正巧看到江引夏和幾個男生有說有笑地走出來,但看到他時卻皺了眉。

“我不是給你發了消息?今天我要陪同學吃飯,明天再說吧。”

喻堯不滿,居然只是因為幾個同學就把他撇下,“什麽飯要吃這麽久?你不來,我明天怎麽辦?”

羅恒和韓嘉佑在一旁是一臉震驚,這什麽情況啊,引夏才來拍戲多久,居然能認識這麽一個頂流。而且,看起來關系還不錯的樣子。

顧獻看著面前驕矜的少年,微微笑著道:“學長,他是誰啊?”

喻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我是誰?”居然還有年輕人不知道他!

“不好意思,學業繁重,平時沒有時間去關註無關的雜事。”顧獻冷著臉回應,又看向身邊的人,“學長,他也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嗎?人多一起吃火鍋很熱鬧。”

火鍋?那種大家把沾了唾液的筷子在一個鍋裏攪來攪去的食物?喻堯臉上當即露出了嫌棄的神色,他連家人都不共用碗筷,更別說和陌生人了。

“誰要和你們一起去吃飯了!”他可不想自己的頭發和衣服上沾染上火鍋味!

“那我們就先走了。”江引夏帶著幾人準備繞過對方,“你今天就先找別人吧。”

他在影視城待了一段時間,也算比較熟悉,由他開著車帶著幾人前去火鍋店。

喻堯就眼睜睜地看著江引夏一行人坐上了車,在他眼前開走。而他,就這麽被丟下了!

他頓時氣炸了,跑回了自己的房車裏躺著,讓經紀人馬上再給他找一個表演老師過來。你不願意教,我還不稀罕呢!

學了這麽幾天,他也算對祁銘揚這個人有點了解了。他就不信了,換一個專業的表演老師來會比不上那個半路出家的。

可等到教學的時候,他就發覺不對了,這老師對自己這個學生未免也太客氣了。連指正都說的那麽委婉,他有時候都聽不出來。

有些不悅地停止表演,“老師,我有什麽問題你直接說就行,用不著先把我誇一遍,浪費大家時間。”

雖然老師點頭答應了,之後也確實轉變了風格,但他就是感覺不對。再怎麽樣,老師也不可能像江引夏那麽嘲諷自己。而沒有那犀利的嘲諷,他覺得自己的進步龜速。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犯jian。

最後還是有些郁悶地讓經紀人送走了老師,他一個人在套房裏懷疑人生。

——

“哎,引夏,那不是頂流喻堯嗎?他怎麽會來找你,你們什麽關系,怎麽認識的?”一坐上車,羅恒就立刻拋出了幾連問,格外好奇。

當然不止他想知道,其餘幾人也很想了解。只是沒辦法像羅恒這麽直接問出口而已,此刻都借著這個機會豎起耳朵仔細聽。

江引夏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但想想幾個人是圈外人,平時口風都挺緊的,他還是說出了實情:“他也剛好在拍一部校園劇,請我指導他的表演而已,你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別跟別人說。”

“臥槽,牛逼啊!”羅恒當場驚嘆,一臉興奮,“咱們引夏剛入圈就能做頂流的表演老師,那大紅大紫的時候不是指日可待。不行不行,等會引夏你得多給我簽幾張名,很快就值錢了。等我畢業找不到工作,就去賣你的簽名!”

韓嘉佑同樣震驚臉,他發現無論什麽事只要引夏想做好像都會很成功,“哪還用引夏給你簽,他不是還有課本什麽的在學校嘛,你把寫了名字的那一頁直接撕下來不就好了。不對,不用撕,帶著名字直接賣課本更值錢。”

何銳揚聽著終於微微放下了心,他還以為一個顧獻還沒解決,這就跑來一個頂流呢。剛剛那頂流高傲的樣子,顧獻跟他比起來都順眼許多。

火鍋吃到一半,江引夏的手機忽然震動,他拿起來一看是喻堯那邊給他發了幾個視頻。

“沒時間過來教,點評一下總可以吧。”

這是真的找不到能教的人了?江引夏有些無奈,便將手機放在桌上,一邊吃飯一邊看著視頻,隨手發了幾條點評出去。

一旁的顧獻看到他吃飯不專心的樣子,好奇湊過來,“學長,你在做什麽呢?”

“沒什麽,在線指導。”

“哦。”顧獻應了一聲,餘光瞥到聊天信息裏的幾個視頻,“那學長我來幫你夾菜吧。”

一頓飯吃到十一點才結束,他們自然也不可能這麽晚還回學校,在江引夏的居住的酒店裏開了幾間房。打算第二天上午再去片場湊湊熱鬧,下午再回去。

何銳揚和顧獻都單獨開了一間房,羅恒和韓嘉佑開了標間一起睡。快十二點的時候,何銳揚覺得口渴的很,酒店裏也沒有冰箱,就打算去大堂買兩瓶冰啤酒。

誰知才剛打開門,就看到顧獻進了一間房並關上了門。有些疑惑地皺眉,顧獻也剛剛出去了才回房間嗎?

等等!不對!何銳揚看了一眼房間號,那明明是引夏的房間才對。大半夜的,顧獻不睡覺,跑去引夏的房間做什麽?

原本燥熱的身軀忽然就冷了下來,何銳揚也不想喝冰啤酒了,就這麽守著房門,透過貓眼盯著外面的動靜。

足足半個小時,他才看到顧獻走出引夏的房間,回了自己那間。他終於忍不了了,打開自己的房門,直接在顧獻的門外敲門。

“咚咚。”

大概半分鐘後,顧獻將房門打開,冷漠地看著門口的人:“什麽事?”

何銳揚將人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麽異常,這才稍稍放心:“你剛剛去引夏房間做什麽了?”

“跟你有什麽關系?”顧獻嗤笑,他說這傻子怎麽大半夜地來找他,原來是偷窺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何銳揚警告地看著面前的人,“讓我進去說。”

“很晚了,我要休息。你要是實在好奇,可以去問引夏。”顧獻懶得和門口的人浪費時間,準備將門合上。

何銳揚當然不會讓對方就這麽擺脫,抵住了門不願意松手。

顧獻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大半夜的你到底發什麽病,你不睡我還想睡呢!”

“我沒病!有病的人是你!”何銳揚惡狠狠地盯著顧獻,“你喜歡引夏對吧,你這個惡心的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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